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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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姜暖先到郵局把信寄了，然後慢悠悠得在公社大街上轉悠了一圈。
看到了路對面坐落著一個比較破舊的服裝廠，隔著不遠處就是一個小型的肉聯廠，這個時間排隊買肉的人挺多。
不遠處還有一棟百貨大樓，但是裏面逛的人比較少，透過窗戶還能看到裏面的售貨員都懶散得嗑著瓜子。
姜暖閑散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其實隨時把路上的各個人的神情都收在眼底。
她的目光在那些手臂上挎著籃子的人身上停了許久，那些人臉色都很緊張的模樣，眼神時刻都透漏著幾分謹慎。
在這個年代，這些人一看就是要去黑市交易的人。
姜暖閑散的神情收了起來。
她從衣兜裏掏出了帽子和圍巾戴上，圍了個嚴實，只露出了一雙烏黑的眼睛。
這樣喬裝打扮一番後，她跟著剛才註意到的人拐了好幾條巷子，終於走到了一條長窄巷子。
這條路上的人幾乎人手一個挎籃或者背簍，來往匆匆地走來走去，也有三三兩兩的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什麽。
姜暖目光打量了一圈，看到他們這些人交易時都會掀開手裏的籃子給對方查看，有的人看到後眼神冒光和人講價，對方覺得價格不願意，就繼續找下一個人看貨問價，絕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稍長時間。
兩邊的石板路上也有人直接把東西擺在了地上，旁邊豎了一個紙牌子，上面寫著所賣東西的價格。
這個巷子裏明明是做交易買賣的地方，卻又很安靜。
姜暖兩手空空，別人看到她就自動把她當做來買東西的，自動略過了她。
直到看見她掏出了一張白紙，貼到了身後的墻上面，有個年輕的小媳婦好奇地湊上前看，看到了白紙上面的字後，眼睛瞪得溜圓。
【細白面五毛一斤，土雞蛋一毛六一個，紅糖八毛一斤，肥皂一元一塊，麥乳精五元一罐，國產奶粉十元一罐，不還價】
姜暖賣的東西價格相比供銷社和百貨大樓裏比肯定是高了的，但在黑市這裏買是不用付各類對應東西票證的，她設的價格又是黑市比較常見的價錢。
不常見的是姜暖賣的細白面和那人人難買到的奶粉。
因此，剛才來湊前看的那個年輕小媳婦就驚喜地問道：“同志，國產奶粉和細白面你那裏有多少？”
這就來客人了，姜暖眨眨眼。
她的東西都在系統空間裏放著，沒有回她有多少，姜暖反而問道：“你想要多少？”
周繡蘭細細想了下，馬上回道：“奶粉都是有期限的，我打算先買五罐，再買三十斤細白面，30個土雞蛋，你那個肥皂我也買兩，不買四塊！”
姜暖笑了下，這不到五分鐘就要賺將近一百塊錢了。
“你在那裏等我一下，我去拿東西。”
姜暖給她指了個僻靜的角落，就轉身出了巷子。
在無人註意的地方把那個女同志需要的東西都拿出來，快速跑回了那條巷子。
周繡蘭清點完貨，數了數錢快速遞過去，看到姜暖轉身就要走時，忍不住問道：“同志，你以後還在這裏嗎？我這邊奶粉喝完了，還想要繼續買。”
她那個才幾個月大的孩子還吃不了其他食物，只能靠著吃這些奶粉補充一下身體營養了。
她的公公雖然是個幹部，但家裏好幾口人，每月靠著公公發放的糧食份額，根本不夠他們幾口人吃的，家裏人的身體也都不是個強壯的，都得需要細白面糧食補充下營養。
看她滿含希望的眼神，姜暖也無法子確認，只能告訴她：“不確定什麽時候來。”
周繡蘭有點失望，想到什麽後，馬上打起了精神。
“我家地址在這條街上的那個職工大院最後面的房子，你手裏如果還有這些東西，能直接讓我買嗎？”
姜暖點點頭，“好。”
周繡蘭雙眼一亮，“同志，那你到時候去的時候，直接和大院看門大爺說找老林家的就行，我是他家的兒媳婦。”
看著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窄巷，姜暖繼續守著白紙，沒有過多久，早就觀察著這裏情況的其他人也都湧了過來。
很快時間，她想賣掉的東西都零零散散地銷了出去，手裏也多了五百左右的錢。
算著時間也不早了，楊會計估計已經在國營飯店那裏等著了，姜暖撕下了墻上的那張白紙，又隨意得揣到了兜裏。
姜暖往巷口方向走了兩步，察覺到了身後動靜，身體不由頓了頓。
她方才和周繡蘭交易的時候，就有兩個人一直盯著她這邊。
姜暖一開始以為他們是想要買她手中的東西，但直到其他買家都離開，也不見那兩個人上前問價，卻也一直盯著這邊不離開。
她不動，兩人不動，她剛才往巷子口走了兩步，這兩個人也跟著一起動身。
察覺到他們的目標就是自己，姜暖眉間微凝。
難道是她賣這些東西引起人註意了？
腦海裏這樣想著，腳步往另一個方向拐了去，故意加快了速度。
躲在角落裏的兩個男人一楞，連忙顧不得這是一條直路，有會被人發現的危險，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眼見前面的姜暖轉個彎就不見了身影，兩個男人在巷子口左右相看，面上焦急不已。
剛想分開去找人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清淩淩的疑問聲。
“你們在找我？”
兩人都是一怔，忽然發現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快速轉身後，看到說話的人真的是他們找的姜暖，頓時嚇了一跳。
剛才人還在他們前面走著，這個人怎麽忽然會從他們身後出現的？
兩人兀自驚嚇之中，想到他們要做的事情，收起了驚嚇的表情，變成了一副帶著僵硬的笑意。
“小姑娘，我們剛才看你帶了那麽多的好東西賣，就想問問你還有沒有多餘的，我們兄弟倆都想買。”
騙人也不怕閃了舌頭，姜暖眼神沈了一下。
她倒是正好想了解下他們的真實目的，看著焦急等待回話的兩人，她的眼眸閃了閃。
“你們想要什麽？”
兩個男人臉上帶了驚喜，其中一個男人指著那條‘黑市’窄巷裏的一個角落，說道：“那我們去那裏說說？”
看他指著的是一個很少人經過的墻角，那裏還停著輛二八杠自行車，後座旁邊掛著一個大木框，顯然是早已準備好的計劃。
姜暖心中呵笑一聲，裝作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姜暖不緊不慢地在前面走著，兩個男人在後面跟著，兩撞墻似地堵著她的身後路。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覺得這麽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自己兩三下就能把人綁縛住，很快就能給個教訓。
他們這樣想著，見前面的姜暖走到那墻角後停了下來，他們也立馬呈包圍之勢圍了過去。
就在他們兩人伸手就要拽到她人的胳膊，卻不想，面前忽然起了一陣風。
回過神來時，兩人的左右眼眶已經各自黑了一圈，眼睛上的疼痛感傳來後，兩人臉上很是震驚。
姜暖眼眸神色不變，“為什麽跟蹤我？”
兩人咽了咽口水，相互看了眼後，雙手握緊成拳頭，一咬牙又同時動身上前。
兩個男人力氣雖然比姜暖大了許多，但是姜暖上一世是和她那從軍隊退役的大哥學過很多防身甚至是打人功夫的。
結果可想而知，兩人很快就成為了青紅交加的豬頭臉，身上也落了許多被踩的腳印，躺在地上疼得身體打滾，嘴裏更是疼得直嚎叫。
打眼一看，不知內情的人路過看到都會覺得可憐得很，卻也想不到就是他們面前站著的那個小姑娘把他們打成這樣的。
姜暖往前兩步，正想繼續問情況，巷子口忽然有人大喊一聲。
“來人了！！！”
這一聲‘勇士’的吼叫，窄巷裏安靜的氣氛驟然像被澆了一鍋沸水，立刻變得沸騰起來，人們的驚叫逃竄慌亂聲四起。
不管巷子裏的買家還是賣家，他們都捂著臉提著東西往另一個巷子口跑去。
“快抓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都跑了——”
“你們快去另一個巷口堵著！”
姜暖猜測到是相當於後世城管的人來了，她本想也跟著跑走的人一起離開，視線落在那輛自行車上的木框和還疼得站不起來的兩人身上後，轉身的腳步慢停了下來。
公安局的幾個公安追趕著人進來這條窄巷，進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一個柔弱的小姑娘雙手緊抱著一個深色圍巾在懷中，害怕似地看著路對面躺著的兩個男人，那兩人臉腫得老高，看不清楚長得什麽模樣了。
那小姑娘聽到他們幾人的動靜後，好似帶著希望地擡起頭，幾個公安就聽到那個小姑娘開了口。
“你，你們是公安局裏鋤強扶弱，為人民做好事的公安嗎？”
幾個公安面上一楞，他們還從來沒有聽過，直接這樣形容他們的話。
一個較年輕的公安上前溫聲詢問，“同志，你是哪裏的人，是出了什麽事情？”
姜暖抿了抿唇，回道：“公安同志，我是咱公社轄下的清源大隊的知青，公社的林書記通知我們大隊今天來政府大院開會，我是和我們大隊長一起來的。”
聽到來政府大院開會幾個字，幾個公安神色一凜。
姜暖輕眨著眼睛，見他們對她的身份產生了誤會，沒有一點撒了謊的不好意思，內心笑道，她確實是跟著大隊長一起來的，但是去開會的人不是她而已。
趁著他們沒有問身份之前，她指著地上的那兩個人，仿若後怕似地退後一步，說道：“我路過這裏的時候，這兩個人攔著我不讓我走，還很神秘得說是有東西可以賣給我。”
“我想著他們這分明是在做投機倒把的事情，我說不願意，他們就變了臉色，直接拉扯著我到了這裏，想打暈我不說，還想要用那木框裏的繩子捆著我。”
公安們順著姜暖的手指看過去，看到墻角落裏自行車上縛著的木框子，有個人走上前往裏面夠頭看。
其他公安看到他們同事真的從那框裏拿出了一個繩子，對這個事情有點遲疑猜測，上前對地上還在打著滾沒有意識到他們來的那兩人詢問。
姜暖小聲說道：“公安同志，他們是不是想要拐賣人口啊，咱們公社最近有發生過這個事情嗎？”
最近還真有發生這個拐賣的事件，公安們神色頓時嚴肅了許多。
他們這一趟過來是來抓投機倒把的人的，不想遇到了這個可能是拐賣人口的事情，這個案件雖然已經偵查清楚，但是有任何相關的線索事件都絕對不能錯過。
被人打斷嚎叫，兩人睜眼見到他們一身制服，神色立馬驚慌起來。
沒做虧心事，怎麽會這麽驚慌。
問話的張公安立馬皺了眉，大聲呵問道：“都叫什麽，哪裏的人，來公社做什麽，都趕緊交代清楚！”
高二柱先行冷靜了下來，顫著聲問道：“公安同志，我們就是公社的人，我們沒有犯任何事情，為什麽要盤問我們。”
“你們現在有拐賣人口，和投機倒把的嫌疑，人證物證都在，現在說清楚。”
人證物證？
兩人扭頭看到了前方一臉柔弱可憐相的姜暖，還有一個公安手裏正拿著他們準備綁人的繩子，和他們來不及送家裏的糧食。
兩人臉色同時發生了變化。
捕捉到他們這個變化的張公安心裏一沈，“看來你們真的有——”嫌疑。
張公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們驚喊一聲給打斷了。
高二柱驚慌著：“公安同志，你們都誤會了，我們沒有拐賣人口。”
高大柱緊接著也道：“我們哪敢騙人，我們也沒有投機倒把。”
他們兩人臉腫著，看不到他們神情的其他人都能察覺到他們這時候說的話裏面的真誠。
這時候，半躲在年輕公安身後的姜暖探出頭，冷聲問道：“我不認識你們，你們為什麽要攔我？”
高大柱兩人口中支支吾吾，卻什麽原因都說不出來。
張公安站了起來。
“既然不想在這裏交代，那好，把他們拷上，帶到公安局繼續審問，現在人證物證也在，案件也好審的很。”
高大柱兩人聽到這話，頓時更慌了，兩人更是差點一口老血都噴出來。
這拐賣人口的罪如果真得定下來，起碼都得十年起坐牢，投機倒把罪也得三年起坐牢，這樣對比，不想坐牢的兩人根本顧不得其他，立馬喊著要把幕後的人供出來。
“我們交代，我們都交代，不要讓我們坐牢——”
“我們是糧站的臨時工，是那個楊壯讓我們幫忙綁個姑娘，說是成功了就會讓我們轉正。”
“他也沒說原因，只說讓我們把她綁過去交給他。”
兩人心裏在滴血，雖說臨時工沒有正式工待遇好，但經過這麽個事情，他們臨時工的工作也別想要了。
他們為什麽會被豬油蒙了心，答應那楊壯這個事情！
兩人心裏再怎麽後悔遺恨也無濟於事。
涉及到了雇人綁人，這個事情必須重視起來，灰頭土臉的兩人還是要被帶到公安局審問。
那個年輕幹部安撫著仿佛受了驚嚇的姜暖，“不用擔心，這個事情有了結果，那個楊狀是你認識的人嗎？”
姜暖搖搖頭，低下來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
不過，姓楊的話，還在公社糧站工作的人......
她現在幾乎也都了解大隊上的人員情況，也聽大隊裏的人說過，他們大隊有個叫楊三的就在糧站工作，這兩人口裏的楊壯估計就是那個楊三了。
她和這個楊三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大隊裏不會有什麽人恨得雇人綁她。
楊大麗那一家子也不會舍得花這個錢，也沒有心膽敢做這個事情。
姜暖擡臉發問：“你們糧站的工作服是什麽樣的？”
神色消沈下來的高大柱磕巴著回道：“土黃色的。”
姜暖眼眸瞬然擡起。
昨天晚上在知青點門口，和葉曉月站一塊說話的那個男人正是穿了一身土黃色的工作服。
公安們要帶人離開之前，那個一開始問她話的年輕公安忍不住出聲問她：“對了，同志，還沒有問，他們是被誰打成這樣的？”
姜暖擡頭回他：“他們兩個人攔我不成想動手，我就正當防衛了。”
公安們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就要帶人離開，忽然覺出了她話裏的意思後，他們幾個公安整齊劃一地轉身，臉上布滿震驚。
姜暖沖他們靦腆一笑，“我大哥曾經當過兵，我和我大哥學過一點兒花拳繡腿的功夫。”
幾個公安看著被小姑娘‘花拳繡腿’打成豬頭樣的兩個成年男人，嘴角都是一抽。
收到公安們嫌棄眼神的兩個成年男人瑟縮了一下。
誰能想到這麽瘦弱的小姑娘，還有這麽一手好功夫！！！
被剛才的事情耽誤了時間，姜暖走到國營飯店的時候，正逢中午飯點。
剛和楊會計在飯店門口會和，他們迎面走來了一堆人，走在前面的兩人穿著灰色的中山裝，後面跟著的幾個人都穿著相似的，還打著補丁的粗麻布外褂。
不同的是，穿粗麻布外褂裏的人裏，有一個人距離穿中山裝的人很近，臉上也樂呵呵的。
姜暖看到那熟悉的滿臉褶子，默默無語。
楊大勇說著話，一擡頭就看到了前面的姜暖倆人，眼睛霎時一亮。
林書記自然也看到了，出聲讓楊大勇把兩人都招呼了過來。
“姜知青，我正想去找你。”
這可是，今天他能在其它生產大隊的人面前得了領導誇讚的源頭。
林書記也還對她印象深刻，見到她就笑呵呵道：“小同志，你們還沒有吃中午飯吧，正好一起去飯店吃一頓。”
姜暖眼角笑意滿滿，“如果是林書記請的飯，那肯定更好吃。”
林書記一怔，頓時哈哈笑了兩聲。
周圍站著的人也跟著呵呵笑著，覺得這位讓林書記請吃飯的女娃說話挺有趣。
林書記故意說道：“我觀小同志面柔心細，沒想到還有狡猾的一面。不過，本來就是打算請他們一起吃飯的，算上你們，正好湊個整數了。”
大隊長剛才有低聲和她說林書記請吃飯的事情，姜暖心裏也清楚林書記既然招呼她和楊會計過來了，自然會是要把她們給算上的。
在知道這個的前提下，所以姜暖才會故意說‘林書記請吃飯’的那句話。
他們十個人湊了兩桌，姜暖他們三個清源大隊的，還有一個喬莊大隊的支書，和林書記坐在了同一桌。
幾盤子菜擺在桌面上，一盤花椒清蒸鯉魚，一盤梅菜扣肉，一盤素炒花菜，一盤什錦燴蔬菜。
在這個大多人將將能夠溫飽就滿足，還沒有敢想要吃好的年代裏，這幾盤兩葷兩素的菜顯然是豐盛的。
其他人都點了各自的主食，姜暖點了一碗桃花面當做主食吃著。
桃花面鮮香爽口，她就著桌上的菜，面很快就滑進了肚子裏。
從被公社領導請吃飯，就一直興奮的，連著雙手雙腳都不知道如何擺放了的楊會計瞧到她自然放松的神情，一時間也跟著沈靜下來。
眾人默默吃著飯，偶爾有人低聲說著話。
這時，姜暖突然聽到，另一桌上的楊副書記出了聲。
“等吃完了飯，大家別忘都去農科辦領糧食種子。”
其他大隊的人連忙附和著回應，沒多久，幾個人吃完和林書記說了一聲，就都去了農科辦領種子去了。
飯店裏漸漸只剩下林書記，楊副書記，還有他們清源大隊的人。
林書記放下筷子，轉頭和楊大勇說著話：“你們大隊這次開的荒地挺多，糧食種子多領點。”
楊大勇哎聲回好，眼裏卻帶著煩惱。
姜暖擡臉註意到，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煩惱的地方。
荒山不比山下的田地土地肥沃，荒地土地貧瘠，土壤質量不好，極難種植成東西，不用說種糧食了。
人都說“手裏有糧，心裏不慌”，這明知道忙活那麽久，收成會不好，任誰心裏都會煩躁。
姜暖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那個內含有不同功效神奇種子的神奇錦囊，心思微動。
當然，她的錦囊還沒有打開，誰都不知道會開出什麽功效的種子，她現在想說的是另一件事情。
姜暖眼眸彎笑，認真道：“大隊長，林書記，我這邊對我們大隊開好的荒地的使用，心裏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這話吸引了林書記的註意，連忙讓她繼續說。
姜暖：“我們大隊的田地本來就少，如果把荒山開發成了糧田其實也可以，大不了就是收成不好。”
這探路的話果然讓林書記和大隊長唉聲嘆氣一番。
姜暖繼續說道：“但是我們可以不全種成糧食，拿出一部分不好種東西的坡地改成種一些大麥草，苜蓿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林書記兩個人都驚訝道：“種草？”
姜暖對兩人點點頭，“種草的目的就是為了開展副業，我們可以圈來養殖，我打聽過了，我們公社沒有養殖場，公社的肉聯廠都是每天早上從其他公社那裏拉肉過來。”
自己負責的公社什麽樣，林書記是最清楚的，不說養殖場了，其他能賺錢的廠都沒有，只有一家快要支撐不起來的服裝廠。
林書記知她剛來還不了解公社的情況，沒有說什麽，只能苦笑回道：“咱們公社沒有精通養殖的人。”
姜暖蹙了蹙眉，說：“我們可以派人去學這些養殖技能，縣裏對於我們公社要發展賺錢的項目，肯定都會給予支持的。”
林書記先是一楞，忽然大喜，姜暖的這個提議頗為對他的胃口。
他在種花公社上任幾年，沒有任何好的功績拿得出手，之前就一直苦惱於沒有能賺錢的廠家。
現在聽到姜暖這句話，他就猶如醍醐灌頂，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他們可以主動去學好技能再辦廠的做法。
看著說出這個提議的姜暖，他雙眼簡直要放光了。
他扶了扶眼鏡腿，忍不住問她：“姜同志，你還有什麽不成熟的想法沒？”
姜暖臉上一笑，也繼續道：“我們大隊可以養羊，羊養得久了，就會產生羊毛，公社可以考慮開個羊毛加工廠，羊每天可以產奶，我們還可以計劃再開辦個羊奶加工廠。”
雖說這些都是還沒開始的空話，林書記卻覺得這些事情都大有可為，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林書記聽得心喜不已，看著對面沈靜如水的姜暖，腦海裏早已經沒有她年紀還小著的想法了，口中也說著一大串對她誇讚的話。
最後，林書記想起那個用競爭光榮分子的開荒計劃也是她提出來的，不由笑著讚嘆道：“姜知青簡直就是我們公社的福星。”
楊大勇在旁邊也聽得一楞一楞的，雖然插不上他們的話，但是聽到書記口中誇著姜知青，姜暖現在是他們大隊的人，那就跟誇他們大隊一個樣。
他們這邊正興高采烈得討論著這幾個未來計劃，從飯店門口忽然跑過來一個滿臉大汗，累得直喘氣的男人，直奔楊副書記那一桌，口中更是急切得嚷著。
“楊副書記，您家侄子被抓進公安局了——”
謝謝寶們的支持，成功入v啦，希望寶們可以一起陪我完成姜暖的故事。
這一章留評有紅包掉落嗷~
麽麽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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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路對面坐落著一個比較破舊的服裝廠，隔著不遠處就是一個小型的肉聯廠，這個時間排隊買肉的人挺多。
不遠處還有一棟百貨大樓，但是裏面逛的人比較少，透過窗戶還能看到裏面的售貨員都懶散得嗑著瓜子。
姜暖閑散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其實隨時把路上的各個人的神情都收在眼底。
她的目光在那些手臂上挎著籃子的人身上停了許久，那些人臉色都很緊張的模樣，眼神時刻都透漏著幾分謹慎。
在這個年代，這些人一看就是要去黑市交易的人。
姜暖閑散的神情收了起來。
她從衣兜裏掏出了帽子和圍巾戴上，圍了個嚴實，只露出了一雙烏黑的眼睛。
這樣喬裝打扮一番後，她跟著剛才註意到的人拐了好幾條巷子，終於走到了一條長窄巷子。
這條路上的人幾乎人手一個挎籃或者背簍，來往匆匆地走來走去，也有三三兩兩的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什麽。
姜暖目光打量了一圈，看到他們這些人交易時都會掀開手裏的籃子給對方查看，有的人看到後眼神冒光和人講價，對方覺得價格不願意，就繼續找下一個人看貨問價，絕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稍長時間。
兩邊的石板路上也有人直接把東西擺在了地上，旁邊豎了一個紙牌子，上面寫著所賣東西的價格。
這個巷子裏明明是做交易買賣的地方，卻又很安靜。
姜暖兩手空空，別人看到她就自動把她當做來買東西的，自動略過了她。
直到看見她掏出了一張白紙，貼到了身後的墻上面，有個年輕的小媳婦好奇地湊上前看，看到了白紙上面的字後，眼睛瞪得溜圓。
【細白面五毛一斤，土雞蛋一毛六一個，紅糖八毛一斤，肥皂一元一塊，麥乳精五元一罐，國產奶粉十元一罐，不還價】
姜暖賣的東西價格相比供銷社和百貨大樓裏比肯定是高了的，但在黑市這裏買是不用付各類對應東西票證的，她設的價格又是黑市比較常見的價錢。
不常見的是姜暖賣的細白面和那人人難買到的奶粉。
因此，剛才來湊前看的那個年輕小媳婦就驚喜地問道：“同志，國產奶粉和細白面你那裏有多少？”
這就來客人了，姜暖眨眨眼。
她的東西都在系統空間裏放著，沒有回她有多少，姜暖反而問道：“你想要多少？”
周繡蘭細細想了下，馬上回道：“奶粉都是有期限的，我打算先買五罐，再買三十斤細白面，30個土雞蛋，你那個肥皂我也買兩，不買四塊！”
姜暖笑了下，這不到五分鐘就要賺將近一百塊錢了。
“你在那裏等我一下，我去拿東西。”
姜暖給她指了個僻靜的角落，就轉身出了巷子。
在無人註意的地方把那個女同志需要的東西都拿出來，快速跑回了那條巷子。
周繡蘭清點完貨，數了數錢快速遞過去，看到姜暖轉身就要走時，忍不住問道：“同志，你以後還在這裏嗎？我這邊奶粉喝完了，還想要繼續買。”
她那個才幾個月大的孩子還吃不了其他食物，只能靠著吃這些奶粉補充一下身體營養了。
她的公公雖然是個幹部，但家裏好幾口人，每月靠著公公發放的糧食份額，根本不夠他們幾口人吃的，家裏人的身體也都不是個強壯的，都得需要細白面糧食補充下營養。
看她滿含希望的眼神，姜暖也無法子確認，只能告訴她：“不確定什麽時候來。”
周繡蘭有點失望，想到什麽後，馬上打起了精神。
“我家地址在這條街上的那個職工大院最後面的房子，你手裏如果還有這些東西，能直接讓我買嗎？”
姜暖點點頭，“好。”
周繡蘭雙眼一亮，“同志，那你到時候去的時候，直接和大院看門大爺說找老林家的就行，我是他家的兒媳婦。”
看著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窄巷，姜暖繼續守著白紙，沒有過多久，早就觀察著這裏情況的其他人也都湧了過來。
很快時間，她想賣掉的東西都零零散散地銷了出去，手裏也多了五百左右的錢。
算著時間也不早了，楊會計估計已經在國營飯店那裏等著了，姜暖撕下了墻上的那張白紙，又隨意得揣到了兜裏。
姜暖往巷口方向走了兩步，察覺到了身後動靜，身體不由頓了頓。
她方才和周繡蘭交易的時候，就有兩個人一直盯著她這邊。
姜暖一開始以為他們是想要買她手中的東西，但直到其他買家都離開，也不見那兩個人上前問價，卻也一直盯著這邊不離開。
她不動，兩人不動，她剛才往巷子口走了兩步，這兩個人也跟著一起動身。
察覺到他們的目標就是自己，姜暖眉間微凝。
難道是她賣這些東西引起人註意了？
腦海裏這樣想著，腳步往另一個方向拐了去，故意加快了速度。
躲在角落裏的兩個男人一楞，連忙顧不得這是一條直路，有會被人發現的危險，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眼見前面的姜暖轉個彎就不見了身影，兩個男人在巷子口左右相看，面上焦急不已。
剛想分開去找人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清淩淩的疑問聲。
“你們在找我？”
兩人都是一怔，忽然發現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快速轉身後，看到說話的人真的是他們找的姜暖，頓時嚇了一跳。
剛才人還在他們前面走著，這個人怎麽忽然會從他們身後出現的？
兩人兀自驚嚇之中，想到他們要做的事情，收起了驚嚇的表情，變成了一副帶著僵硬的笑意。
“小姑娘，我們剛才看你帶了那麽多的好東西賣，就想問問你還有沒有多餘的，我們兄弟倆都想買。”
騙人也不怕閃了舌頭，姜暖眼神沈了一下。
她倒是正好想了解下他們的真實目的，看著焦急等待回話的兩人，她的眼眸閃了閃。
“你們想要什麽？”
兩個男人臉上帶了驚喜，其中一個男人指著那條‘黑市’窄巷裏的一個角落，說道：“那我們去那裏說說？”
看他指著的是一個很少人經過的墻角，那裏還停著輛二八杠自行車，後座旁邊掛著一個大木框，顯然是早已準備好的計劃。
姜暖心中呵笑一聲，裝作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姜暖不緊不慢地在前面走著，兩個男人在後面跟著，兩撞墻似地堵著她的身後路。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覺得這麽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自己兩三下就能把人綁縛住，很快就能給個教訓。
他們這樣想著，見前面的姜暖走到那墻角後停了下來，他們也立馬呈包圍之勢圍了過去。
就在他們兩人伸手就要拽到她人的胳膊，卻不想，面前忽然起了一陣風。
回過神來時，兩人的左右眼眶已經各自黑了一圈，眼睛上的疼痛感傳來後，兩人臉上很是震驚。
姜暖眼眸神色不變，“為什麽跟蹤我？”
兩人咽了咽口水，相互看了眼後，雙手握緊成拳頭，一咬牙又同時動身上前。
兩個男人力氣雖然比姜暖大了許多，但是姜暖上一世是和她那從軍隊退役的大哥學過很多防身甚至是打人功夫的。
結果可想而知，兩人很快就成為了青紅交加的豬頭臉，身上也落了許多被踩的腳印，躺在地上疼得身體打滾，嘴裏更是疼得直嚎叫。
打眼一看，不知內情的人路過看到都會覺得可憐得很，卻也想不到就是他們面前站著的那個小姑娘把他們打成這樣的。
姜暖往前兩步，正想繼續問情況，巷子口忽然有人大喊一聲。
“來人了！！！”
這一聲‘勇士’的吼叫，窄巷裏安靜的氣氛驟然像被澆了一鍋沸水，立刻變得沸騰起來，人們的驚叫逃竄慌亂聲四起。
不管巷子裏的買家還是賣家，他們都捂著臉提著東西往另一個巷子口跑去。
“快抓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都跑了——”
“你們快去另一個巷口堵著！”
姜暖猜測到是相當於後世城管的人來了，她本想也跟著跑走的人一起離開，視線落在那輛自行車上的木框和還疼得站不起來的兩人身上後，轉身的腳步慢停了下來。
公安局的幾個公安追趕著人進來這條窄巷，進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一個柔弱的小姑娘雙手緊抱著一個深色圍巾在懷中，害怕似地看著路對面躺著的兩個男人，那兩人臉腫得老高，看不清楚長得什麽模樣了。
那小姑娘聽到他們幾人的動靜後，好似帶著希望地擡起頭，幾個公安就聽到那個小姑娘開了口。
“你，你們是公安局裏鋤強扶弱，為人民做好事的公安嗎？”
幾個公安面上一楞，他們還從來沒有聽過，直接這樣形容他們的話。
一個較年輕的公安上前溫聲詢問，“同志，你是哪裏的人，是出了什麽事情？”
姜暖抿了抿唇，回道：“公安同志，我是咱公社轄下的清源大隊的知青，公社的林書記通知我們大隊今天來政府大院開會，我是和我們大隊長一起來的。”
聽到來政府大院開會幾個字，幾個公安神色一凜。
姜暖輕眨著眼睛，見他們對她的身份產生了誤會，沒有一點撒了謊的不好意思，內心笑道，她確實是跟著大隊長一起來的，但是去開會的人不是她而已。
趁著他們沒有問身份之前，她指著地上的那兩個人，仿若後怕似地退後一步，說道：“我路過這裏的時候，這兩個人攔著我不讓我走，還很神秘得說是有東西可以賣給我。”
“我想著他們這分明是在做投機倒把的事情，我說不願意，他們就變了臉色，直接拉扯著我到了這裏，想打暈我不說，還想要用那木框裏的繩子捆著我。”
公安們順著姜暖的手指看過去，看到墻角落裏自行車上縛著的木框子，有個人走上前往裏面夠頭看。
其他公安看到他們同事真的從那框裏拿出了一個繩子，對這個事情有點遲疑猜測，上前對地上還在打著滾沒有意識到他們來的那兩人詢問。
姜暖小聲說道：“公安同志，他們是不是想要拐賣人口啊，咱們公社最近有發生過這個事情嗎？”
最近還真有發生這個拐賣的事件，公安們神色頓時嚴肅了許多。
他們這一趟過來是來抓投機倒把的人的，不想遇到了這個可能是拐賣人口的事情，這個案件雖然已經偵查清楚，但是有任何相關的線索事件都絕對不能錯過。
被人打斷嚎叫，兩人睜眼見到他們一身制服，神色立馬驚慌起來。
沒做虧心事，怎麽會這麽驚慌。
問話的張公安立馬皺了眉，大聲呵問道：“都叫什麽，哪裏的人，來公社做什麽，都趕緊交代清楚！”
高二柱先行冷靜了下來，顫著聲問道：“公安同志，我們就是公社的人，我們沒有犯任何事情，為什麽要盤問我們。”
“你們現在有拐賣人口，和投機倒把的嫌疑，人證物證都在，現在說清楚。”
人證物證？
兩人扭頭看到了前方一臉柔弱可憐相的姜暖，還有一個公安手裏正拿著他們準備綁人的繩子，和他們來不及送家裏的糧食。
兩人臉色同時發生了變化。
捕捉到他們這個變化的張公安心裏一沈，“看來你們真的有——”嫌疑。
張公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們驚喊一聲給打斷了。
高二柱驚慌著：“公安同志，你們都誤會了，我們沒有拐賣人口。”
高大柱緊接著也道：“我們哪敢騙人，我們也沒有投機倒把。”
他們兩人臉腫著，看不到他們神情的其他人都能察覺到他們這時候說的話裏面的真誠。
這時候，半躲在年輕公安身後的姜暖探出頭，冷聲問道：“我不認識你們，你們為什麽要攔我？”
高大柱兩人口中支支吾吾，卻什麽原因都說不出來。
張公安站了起來。
“既然不想在這裏交代，那好，把他們拷上，帶到公安局繼續審問，現在人證物證也在，案件也好審的很。”
高大柱兩人聽到這話，頓時更慌了，兩人更是差點一口老血都噴出來。
這拐賣人口的罪如果真得定下來，起碼都得十年起坐牢，投機倒把罪也得三年起坐牢，這樣對比，不想坐牢的兩人根本顧不得其他，立馬喊著要把幕後的人供出來。
“我們交代，我們都交代，不要讓我們坐牢——”
“我們是糧站的臨時工，是那個楊壯讓我們幫忙綁個姑娘，說是成功了就會讓我們轉正。”
“他也沒說原因，只說讓我們把她綁過去交給他。”
兩人心裏在滴血，雖說臨時工沒有正式工待遇好，但經過這麽個事情，他們臨時工的工作也別想要了。
他們為什麽會被豬油蒙了心，答應那楊壯這個事情！
兩人心裏再怎麽後悔遺恨也無濟於事。
涉及到了雇人綁人，這個事情必須重視起來，灰頭土臉的兩人還是要被帶到公安局審問。
那個年輕幹部安撫著仿佛受了驚嚇的姜暖，“不用擔心，這個事情有了結果，那個楊狀是你認識的人嗎？”
姜暖搖搖頭，低下來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
不過，姓楊的話，還在公社糧站工作的人......
她現在幾乎也都了解大隊上的人員情況，也聽大隊裏的人說過，他們大隊有個叫楊三的就在糧站工作，這兩人口裏的楊壯估計就是那個楊三了。
她和這個楊三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大隊裏不會有什麽人恨得雇人綁她。
楊大麗那一家子也不會舍得花這個錢，也沒有心膽敢做這個事情。
姜暖擡臉發問：“你們糧站的工作服是什麽樣的？”
神色消沈下來的高大柱磕巴著回道：“土黃色的。”
姜暖眼眸瞬然擡起。
昨天晚上在知青點門口，和葉曉月站一塊說話的那個男人正是穿了一身土黃色的工作服。
公安們要帶人離開之前，那個一開始問她話的年輕公安忍不住出聲問她：“對了，同志，還沒有問，他們是被誰打成這樣的？”
姜暖擡頭回他：“他們兩個人攔我不成想動手，我就正當防衛了。”
公安們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就要帶人離開，忽然覺出了她話裏的意思後，他們幾個公安整齊劃一地轉身，臉上布滿震驚。
姜暖沖他們靦腆一笑，“我大哥曾經當過兵，我和我大哥學過一點兒花拳繡腿的功夫。”
幾個公安看著被小姑娘‘花拳繡腿’打成豬頭樣的兩個成年男人，嘴角都是一抽。
收到公安們嫌棄眼神的兩個成年男人瑟縮了一下。
誰能想到這麽瘦弱的小姑娘，還有這麽一手好功夫！！！
被剛才的事情耽誤了時間，姜暖走到國營飯店的時候，正逢中午飯點。
剛和楊會計在飯店門口會和，他們迎面走來了一堆人，走在前面的兩人穿著灰色的中山裝，後面跟著的幾個人都穿著相似的，還打著補丁的粗麻布外褂。
不同的是，穿粗麻布外褂裏的人裏，有一個人距離穿中山裝的人很近，臉上也樂呵呵的。
姜暖看到那熟悉的滿臉褶子，默默無語。
楊大勇說著話，一擡頭就看到了前面的姜暖倆人，眼睛霎時一亮。
林書記自然也看到了，出聲讓楊大勇把兩人都招呼了過來。
“姜知青，我正想去找你。”
這可是，今天他能在其它生產大隊的人面前得了領導誇讚的源頭。
林書記也還對她印象深刻，見到她就笑呵呵道：“小同志，你們還沒有吃中午飯吧，正好一起去飯店吃一頓。”
姜暖眼角笑意滿滿，“如果是林書記請的飯，那肯定更好吃。”
林書記一怔，頓時哈哈笑了兩聲。
周圍站著的人也跟著呵呵笑著，覺得這位讓林書記請吃飯的女娃說話挺有趣。
林書記故意說道：“我觀小同志面柔心細，沒想到還有狡猾的一面。不過，本來就是打算請他們一起吃飯的，算上你們，正好湊個整數了。”
大隊長剛才有低聲和她說林書記請吃飯的事情，姜暖心裏也清楚林書記既然招呼她和楊會計過來了，自然會是要把她們給算上的。
在知道這個的前提下，所以姜暖才會故意說‘林書記請吃飯’的那句話。
他們十個人湊了兩桌，姜暖他們三個清源大隊的，還有一個喬莊大隊的支書，和林書記坐在了同一桌。
幾盤子菜擺在桌面上，一盤花椒清蒸鯉魚，一盤梅菜扣肉，一盤素炒花菜，一盤什錦燴蔬菜。
在這個大多人將將能夠溫飽就滿足，還沒有敢想要吃好的年代裏，這幾盤兩葷兩素的菜顯然是豐盛的。
其他人都點了各自的主食，姜暖點了一碗桃花面當做主食吃著。
桃花面鮮香爽口，她就著桌上的菜，面很快就滑進了肚子裏。
從被公社領導請吃飯，就一直興奮的，連著雙手雙腳都不知道如何擺放了的楊會計瞧到她自然放松的神情，一時間也跟著沈靜下來。
眾人默默吃著飯，偶爾有人低聲說著話。
這時，姜暖突然聽到，另一桌上的楊副書記出了聲。
“等吃完了飯，大家別忘都去農科辦領糧食種子。”
其他大隊的人連忙附和著回應，沒多久，幾個人吃完和林書記說了一聲，就都去了農科辦領種子去了。
飯店裏漸漸只剩下林書記，楊副書記，還有他們清源大隊的人。
林書記放下筷子，轉頭和楊大勇說著話：“你們大隊這次開的荒地挺多，糧食種子多領點。”
楊大勇哎聲回好，眼裏卻帶著煩惱。
姜暖擡臉註意到，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煩惱的地方。
荒山不比山下的田地土地肥沃，荒地土地貧瘠，土壤質量不好，極難種植成東西，不用說種糧食了。
人都說“手裏有糧，心裏不慌”，這明知道忙活那麽久，收成會不好，任誰心裏都會煩躁。
姜暖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那個內含有不同功效神奇種子的神奇錦囊，心思微動。
當然，她的錦囊還沒有打開，誰都不知道會開出什麽功效的種子，她現在想說的是另一件事情。
姜暖眼眸彎笑，認真道：“大隊長，林書記，我這邊對我們大隊開好的荒地的使用，心裏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這話吸引了林書記的註意，連忙讓她繼續說。
姜暖：“我們大隊的田地本來就少，如果把荒山開發成了糧田其實也可以，大不了就是收成不好。”
這探路的話果然讓林書記和大隊長唉聲嘆氣一番。
姜暖繼續說道：“但是我們可以不全種成糧食，拿出一部分不好種東西的坡地改成種一些大麥草，苜蓿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林書記兩個人都驚訝道：“種草？”
姜暖對兩人點點頭，“種草的目的就是為了開展副業，我們可以圈來養殖，我打聽過了，我們公社沒有養殖場，公社的肉聯廠都是每天早上從其他公社那裏拉肉過來。”
自己負責的公社什麽樣，林書記是最清楚的，不說養殖場了，其他能賺錢的廠都沒有，只有一家快要支撐不起來的服裝廠。
林書記知她剛來還不了解公社的情況，沒有說什麽，只能苦笑回道：“咱們公社沒有精通養殖的人。”
姜暖蹙了蹙眉，說：“我們可以派人去學這些養殖技能，縣裏對於我們公社要發展賺錢的項目，肯定都會給予支持的。”
林書記先是一楞，忽然大喜，姜暖的這個提議頗為對他的胃口。
他在種花公社上任幾年，沒有任何好的功績拿得出手，之前就一直苦惱於沒有能賺錢的廠家。
現在聽到姜暖這句話，他就猶如醍醐灌頂，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他們可以主動去學好技能再辦廠的做法。
看著說出這個提議的姜暖，他雙眼簡直要放光了。
他扶了扶眼鏡腿，忍不住問她：“姜同志，你還有什麽不成熟的想法沒？”
姜暖臉上一笑，也繼續道：“我們大隊可以養羊，羊養得久了，就會產生羊毛，公社可以考慮開個羊毛加工廠，羊每天可以產奶，我們還可以計劃再開辦個羊奶加工廠。”
雖說這些都是還沒開始的空話，林書記卻覺得這些事情都大有可為，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林書記聽得心喜不已，看著對面沈靜如水的姜暖，腦海裏早已經沒有她年紀還小著的想法了，口中也說著一大串對她誇讚的話。
最後，林書記想起那個用競爭光榮分子的開荒計劃也是她提出來的，不由笑著讚嘆道：“姜知青簡直就是我們公社的福星。”
楊大勇在旁邊也聽得一楞一楞的，雖然插不上他們的話，但是聽到書記口中誇著姜知青，姜暖現在是他們大隊的人，那就跟誇他們大隊一個樣。
他們這邊正興高采烈得討論著這幾個未來計劃，從飯店門口忽然跑過來一個滿臉大汗，累得直喘氣的男人，直奔楊副書記那一桌，口中更是急切得嚷著。
“楊副書記，您家侄子被抓進公安局了——”
謝謝寶們的支持，成功入v啦，希望寶們可以一起陪我完成姜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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